他怪不得她。要怪,也是怪那造成这一切都危险源头!
云清垂眸望着洁净的地面,一尘不染,想来她临走前仔细打扫过,连房中的清香也淡不可闻了。
如何在茫茫人海找出你要的那个人来?首先,你得拥有搜查各处的权利。
云清依稀想起了母亲生前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墨儿,往后你要保持本心,莫要如我这般,被这片刻的恩爱迷了眼。切记,情最难久,故多情人必至寡情;性自有常,故任性人终不失性。
他知父皇是个多情的人,其实他心中最是薄情。所以云清从来不信他所谓的爱,那不过是愧疚难堪的产物罢了。以此来凸显他念旧情。
从前,他看淡世间亲缘,名利斗争,只愿寻一清静处,守一世外心,又何尝不是一种执念。
当这些被一次次打破,袅袅焚香间他一次次犹豫,质问本心......
终究是坠入了红尘欲海,偏无怨无悔。
“皎皎.......为了你,还俗又如何?夺位又如何?”他淡然一笑放下了信,下定决心。
从此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云清,只有身为皇子的齐墨。
长安的局势又要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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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指匆匆,一晃距离下山已有数日。
不得不说,这偌大的唐府虽不比皇城,可在权贵住所中也算得其中佼佼者,布局分外规整,亭台楼阁,一应俱全。其占地面积之广,靠唐家吃饭的佃户不计其数。
府中八面设大门,每处都有一个主院,用围墙相隔。山石装饰,皆非凡品,即使同在唐府当值,若不是本院之人,亦有迷路的可能。
那日,皎皎随唐卿安先行下山,于他的宅院住下。
唐卿安住处在东南方,离他最近的便是中间唐员外的大院。其余女眷皆在北面。
他特意为皎皎收拾了一间较为靠近他,又不明显的对角房间,皎皎只装作不知,于此守株待兔。
而她要等待的兔呢......
北边柴房外,一个挂着铁链之人蹲在柴房活啃着生肉,口中不时发出嘶吼。
披散的头发已经又染上了脏污,黏在脸上,使人看不清其面目,但凡有人靠近他便用凶恶至极的眼神瞪着对方。
先前仆人费尽千辛万苦制服他,为他换上的衣裳此刻也都沾满了鲜血,活像一个杀人魔,让聚集于此的女眷们瞠目结舌,议论纷纷。
“前些日子说是员外失踪多年的儿子被找到了,我还以为会来个什么人物,再不济也是个庄稼汉,没想到,竟是个茹毛饮血的怪物!”唐员外第三十八房小妾之女唐桃道。
她自小在府中长大,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见过这般可怖之人。
“可不是?熟肉不吃非要生肉。听说啊,这位可是被狼养大的,那可是山间的野狼啊,多年下来,怕是狼性难改,恢复不成常人模样了,更不必说习字念书。”唐员外第九十三房小妾接话道。
她与唐桃一般年纪,只是一个是唐员外的女儿,一个却是他的夫人。
唐员外第九十五房小妾也摇头:“妹妹说的是,若是个伶俐的,得老爷喜爱,还能见识这府中繁华,这可怜的,偏被关在这。怪也怪他野性难驯,容易伤人,这么一看,倒不如不回来。”
她与先前那位是姐妹,前后也就隔了大半个月进府,竟然还没排在一起,中间又插了个。
“各位姐姐在说什么呢?”人未到,声先至,唐梨的声音远远的传来。
众位女眷面色一变,其中同为唐员外之女的几位更是翻了个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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