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西北捷报!”
烦心的抬抬手,示意底下的人念出来。
“十三日夜,萧都护带兵三次夜袭泽疆耳城,于十四日辰时攻破城墙,三日大军直驱内地五百里!”
五百里!不算边护三城,从耳城直线往里五百里。
这是已经攻到泽疆一半了,这消息快马加鞭递来还得半月,阿衍这会儿怕是已经打到泽疆皇都了。
这才多长时间?半年未到。
不愧是从萧九辞手里头长成的兵,现在皇帝是真的相信了自己皇祖父说的话:萧九辞是天生点兵的人。
皇帝自此立下决心,只要待萧九辞好,朝野上下的武将,有一大半都忠心听话,另外一下半,如有异心,萧家就是最好的刀。
半年后,南冀军势如破竹,待萧覃衍打下泽疆,泽疆皇帝自缢于大殿之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
萧覃衍从西北凯旋归来时,已入隆冬,正好要到萧九辞十七岁的生辰。
皇帝亲迎萧覃衍回京那日,舜京城中门大开,百官已待,金吾卫禁军列阵开路,两道百姓人声鼎沸。
沈琉一身华服,雍容华贵,端坐在马车里,笑容亲和,早已与百官一起在城中门等候,她在这里等自己许久未归家的孩子回家。
唯独南川侯萧九辞还是那样混不吝的骑马出街,一身红衣劲装,身上挂着玲琅满佩,打马从路中间而过,百姓夹道先惊叹了她的郎艳独绝。
她打扮的比正主还花哨,行为比江湖人还风流匪气,表情懒散,真正一个纨绔子的模样,让马车里坐着的其母沈琉,很抬不起头。
看的皇帝也是一阵恼火。
隆冬凛冽,寒风刺骨。
他身为帝王,一大早就领着文武百官再此等候开疆拓土的功臣凯旋。
而萧九辞行为实在放浪形骸,这一天天过得比他还潇洒。
当着诸君的面,皇帝直接绷不住了,顾不得帝王仪表,直接破口大骂萧九辞:“朕真想知道你成日里这脑子都在想些什么,今儿是什么日子?你夫婿凯旋归京,你身为一品侯爵到现在才到?”
“平日里你嬉笑玩闹就罢了,如今这么多百姓,你姗姗来迟还弄得这样引人注目,你叫朕怎么忍得住不训斥你?”
萧九辞听得漫不经心,浑不在意:“陛下训斥的对。”
你说的都对,但改不改是我的事。
一顿输出打在了棉花上,皇帝心力憔悴。
军鼓声响起,大军停驻在城郊,将领骑马入城。
打头的少年人高马大,甲胄加身,眉眼间更深邃沉稳,头顶上的雉尾翎随着少年郎身姿晃动而摇摆着,尽显少年功成名就的意气风发。
萧九辞只扫了他一眼,就看见了他眼底的乌青和下巴上的青胡渣。
萧覃衍翻身下马向皇帝行礼,瞬间诸臣拥着皇帝上前,纷纷道喜。
和先前弹劾她、训斥她的模样大不相同。
其实萧九辞受得住这种反差的委屈,从前又不是没受过。
只是在看见萧覃衍的一瞬间,她忽然觉得心里那道防线断了,委屈如浪潮漫过。
萧九辞站在远些的地方,掩下眼中一闪而逝的心疼,傲娇的回过了眼。
这么多人来接他,似乎也不缺她这一个。
他长成了可以独当一面的将军,而她已不被朝廷需要。
萧九辞钻了牛角尖。
当即,萧九辞转身拉着马就往回走,眼里直接无视了众人。
萧覃衍长得高,一眼就看见了那抹赤色的身影牵马走了。
小侯爷没骑马走,已经很给他们场子了。
“陛下,臣多谢陛下心意,只臣忽觉胸口有些疼,想先回府去歇歇。”萧覃衍慌忙和皇帝告辞就要去追萧九辞。
皇帝望着马上要走远的萧九辞,心下了然,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应着:“好。”
萧覃衍大步追上去,身后是人人打趣揶揄的声音,他却不以为意只顾着追前头人的身影。
追上去,然后拉住手腕。
“侯爷。”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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