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要传旨,傅青隐再次行礼。
“皇上,请容臣把话说完。”
“准。”
“皇上,程家意图逼死原地主人,欲杀两家人灭口,此事乃王府尹亲眼所见,程家之子程子恒已被带到京兆府审讯。”
“他强夺土地,为的,也并非是交付朝廷。”
皇帝脸色微沉:“那是为何?”
“他们与不明势力交易,臣将其抓住,那人却是死士,服毒而亡。”
“臣失职,还没有抓到幕后主使。”
皇帝勃然大怒:“岂有此理!”
“亏朕还以为程家虽然德行差了些,但好歹有忠君爱国之心,现在看来,就是狼子野心!”
“来人,传旨。”
“查抄程家,全部下狱,十日后,斩!”
皇帝一声令下,一旁的监正心头一抖,腿都有些发软。
“皇上,”傅青隐继续说,“此事并非臣最先探查,是有人冒死禀报微臣,微臣才能得以抓住时机,查到铁矿。”
皇帝语气略和缓:“是何人?”
“回皇上,是瑞阳郡主。”
“哦?是她?”皇帝眼中闪过微讶,“她人在何处?”
“臣不敢贪功,请郡主随臣一同进宫,此刻就在门外。”
“传!”
余笙笙垂着走入尚书房,行了大礼参拜。
她心头狂跳,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因为牵扯进玉贵人之死的案件中,算是嫌疑犯之一。
但这一次,截然不同。
皇帝点头:“平身罢。”
“谢皇上,”余笙笙起身,规矩站好。
皇帝赞赏道:“听青隐说,是你发现程家之事?”
余笙笙心头讶然,傅青隐说要带她入宫的时候,只说是做个见证,以免他一人言,让皇帝猜忌。
可没说要向皇帝禀明,是她发现的呀。
但事已至此,她点头道:“回皇上,是臣女发现的,臣女也是无意中发现。”
“能冒死禀报,没有胆小怕事,贻误时机,有几分勇气,不错。”
“皇上谬赞,臣女惭愧。”
皇帝爽朗一笑,目光意味深长地盯着她。
余笙笙感觉这目光有若实质,带着探究怀疑和审视,来自帝王的压迫,如同泰山压顶,让她不由自主收紧呼吸,薄汗渗出。
傅青隐在一旁站立,眉梢都没有动一下。
皇帝眼角余光瞄过他,又看向余笙笙,这才缓声开口:“朕记得,你是苏程氏的亲戚,按说也和程家有些关系,就不怕回去被怪罪?”
余笙笙心砰砰跳,强迫自己镇定,福身道:“皇上,臣女入京投奔苏夫人,也感激苏家收留,就算为了苏夫人,也更该把此事上报,以免将来祸事无法挽回,殃及苏夫人,那时才是臣女的大罪过。”
皇帝满意点头:“不错,是个明事理的孩子,你做得好,朕要夸奖,还有赏赐,说吧,你想要什么?”
“臣女不敢,臣女虽是女子,只在深闺,但臣女知道,铁对朝廷对国家之重要,有了铁,才能打造兵器,制造箭矢,才能让边关将士杀敌护国。”
“能做一点小事,尽一点绵薄之力,臣女之幸,不敢要赏。”
皇帝哈哈大笑:“说得好!我朝儿女若都如你这般,何愁不雄霸天下?”
“方才朕已决定,要查抄程家,十日后斩首示众,这是程家之罪,而你有功,必当赏。”
余笙笙福身道:“皇上,请恕臣女无状,程家犯下此罪,诛杀也是应当,但幕后之人还未落网,铁矿之事,尚不宜公布于众,不如改为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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