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并非只能困于闺阁之中,相夫教子固然重要,但若能做些利国利民之事,也是为家为国尽一份心力。”
季氏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目光毫不避让地看向大长公主。
大长公主当下沉了脸,除了皇上,她还从未在谁面前丢过如此大脸。
季氏是个什么东西,不过一个三流侯府的女儿,运道好当上了郡王妃,有什么资格跟本宫说教?!
“哦?郡王妃倒是口齿伶俐,原先本宫还好奇,娇娇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整日里抛头露面,难道不怕坏了名声?如今看来,不过家学渊源。”
“大长公主慎言!且不论我郡王府的家教,大长公主有没有资格评论,就说今日,长公主所言,本王妃也不敢苟同!”
之前,季氏因为是小辈,一直以妾身自居,可偏偏某些人不知足,非要以品级论地位。
按大明律:大长公主固然是正一品,可郡王妃也是正一品。
季氏原就无需低头,当即反驳道:
“名声固然重要,但若因畏惧流言蜚语而束缚手脚,反倒辜负了自身的才学与抱负。”
“娇娇所为,皆是利国利民之事,皇上也曾赞她‘巾帼不让须眉’,大长公主若觉得女子只能困于闺阁,那倒是与皇上的看法有些不同了。”
大长公主被季氏这番话噎得一时语塞,脸色愈发阴沉。
“郡王妃倒是会说话,连皇上都搬出来了。”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被季氏这番滴水不漏的回答气得脸色铁青,却又无法反驳。
季氏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场上的气氛一时凝重,其他命妇们纷纷低下头,不敢插话,生怕引火烧身。
就在这时,一位与大长公主交好的夫人笑着打圆场:
“大长公主,郡王妃,今日是赏花宴,何必为这些小事伤了和气?不如咱们继续赏花,听听曲子,如何?”
大长公主冷哼一声,顺势下了台阶:
“罢了,本宫今日心情好,不与你计较。”
季氏微微一笑,却不想和稀泥,人家都把巴掌甩自己脸上了,自己还要给她留面子?!
当即不甘示弱道:
“满京城上下,谁不知道大长公主并非斤斤计较之人,本王妃多谢大长公主宽宏大量,只是时辰不早,本王妃就先告辞了!”
说完,也不等宴会上众人反应,季氏率先离席了。
之后,不少同郡王府交好的夫人,也都纷纷离席,气得大长公主在众人走后,摔碎了一堆茶盏。
“真是废物!”
大长公主嘭地砸了一地的碎片,沉声问道:
“现在有多少人同意了要拆?”
“回殿下,勋贵中总共二十八户人家,目前已有九户联系了工部,签署了同意书。”
大长公主听完,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既然有人软骨头,那就怪不得我心狠了。”
跪在地上的婢女低着头,不敢回话,大长公主厌烦地挥了挥手,让她退下。
待宫女离开后,她缓缓走到窗前,目光阴沉地看向远处的郡王府方向,低声自语道:
“我如今什么都没了,这座公主府是先皇所赐,是我最后的脸面,谁都动不得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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