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姝无所谓地摆摆手,“昨天晚上跟我爹吵架,不小心剐到的,不碍事。”
“你爹也真是的,离眼睛这么近,万一伤到眼镜怎么办!”顾昀平时总是人淡如菊,对任何事任何物都是漠不关心的样子。偶尔见他如此紧张担忧,叶姝觉得好玩,故意逗他:“你这么担心我?”顾昀黑着脸,别过头去不看她,嘴硬道:“我只是随口问问。”
话是这么说,可是晚上叶姝刚回家没多久,沈诚就带着一堆东西上门了。他带了十多瓶各式各样的药膏,有愈合伤口的有淡化疤痕的。先不说瓶子里的药膏价值多少,光看这盛药膏的瓶子就价值不菲,精致程度堪比珠宝。
“我们家少爷特地让我送来的。”沈诚解释道,视线落在叶姝脸上的疤痕处。
“看姝姝需要用哪个,这些都是侯府里府医调配的,很多都是宫廷秘方。”柳如烟再三感谢,最后选了两瓶留下来,其他的则让沈诚全部带回去了。
叶姝心想这未免太夸张了,就是一小道疤痕而已,过几天自己就好了,至于留不留疤,她是真无所谓。
这边母女俩刚送走沈诚,还没来得及回到屋里,就听见大宝焦急的声音,紧跟着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
“桐桐,快把那个还给哥哥,那是我的功课!明天先生要检查的!”大宝从屋里一直追到屋外,说来惭愧,他比桐桐大那么多,却没他灵活,死活追不上。
叶桐举着大宝的功课,嘴里哼着童谣,跑到院子里,大宝越是焦急,他脸上的小表情就越是得意,跑一会故意停下来等大宝,大宝快抓住他时,他又嗖地一下窜出去老远。
“桐桐!”大宝追不上他,停下来喘气儿,眼睛死死盯着他手里的功课,“别闹了,快还给哥哥!”
可惜,叶桐欺软怕硬,不吃他这套,他带着苦苦哀求的语气,反而激发了叶桐的逆反心,跑到水井旁边,当着大宝和叶姝的面,直接将功课扔到了水井里。
“我的功课!”大宝一声哀嚎,整个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慢慢瘪下去,最后普通一声跪到地上,脸上只剩下欲哭无泪。叶姝蹭得一下火冒三丈,当即冲上去要替大宝教训叶桐。
叶桐这回倒是学精了,他料到叶姝会替大宝报仇,及时撒开腿逃走,跑回屋里,叶姝暗叫道:“不好!”等她急匆匆地跑回屋时,还是晚了半步——叶桐正拿着她摆在长案上的毛笔,在她的课本上胡乱画画,好好的一本书,瞬间被他涂得乱七八糟。
“叶桐!”叶姝气得咬牙切齿,怒气如果有形状的话,此刻她周身将全是熊熊燃烧的火焰,“死小子你皮又痒了,你给我等着!”
叶桐破坏完叶姝的课本,心满意足,端着沾满墨水的画笔逃走,叶姝在身后追逐,他一边尖叫一边到处逃,笔尖洒出来的墨点,全都落到了叶姝的脸上、身上。叶姝浑身发抖,铆足劲一鼓作气冲了出去,逮住又要逃跑的叶桐。
“等死吧你!”叶姝咬紧牙关,几乎是咬牙切齿地一字一句威胁道。叶桐吓得缩起脖子,突然眼前一亮,大声喊道:“爹,救救我爹!叶姝要打死我了!”叶川好巧不巧这个时候进家门,正好看到眼前一幕——
叶姝揪着叶桐的衣领,巴掌即将打下来。“叶姝!给我住手!”叶川大喝一声,一个箭步冲上前,劈手夺走叶桐,抱在怀里,眼睛气鼓鼓地瞪着叶姝。
“昨儿晚上我才刚教训过你,这么快就好了伤疤忘了疼?又趁我不在家的时候欺负弟弟!”“是他先……”
叶姝话没说完便被打断,叶川冷漠地扔下一句:“无论如何,他是弟弟,做了什么错事你都要让着他!”那一刻,叶姝忽然觉得很没意思,心头的委屈都化作一阵愤怒,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叶川怀里的小人。
叶桐装出受到莫大惊吓的样子,头埋进叶川的脖子里,小声呜咽道:“呜呜爹,我害怕。”
“桐桐别怕,有爹在,我看谁敢欺负你!”叶川说这话时,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叶姝。
叶姝听得出来,这是对她无声的警告。有叶川在,叶姝只能咽下这口气。回屋检查被叶桐涂满墨水的书本,心痛得直抽抽,这些书都不便宜,要买新的,家里暂时根本拿不出这个钱。她只好去旁边房间借来大宝的书本,一字一句对着抄下来。
大宝也没好到哪去,辛辛苦苦写完的功课,被叶桐恶作剧扔进水井里,还得重新写,今天晚上甭想早睡了。
二人埋头苦干,忙到半夜才终于抄完。
第二天在书院的时候,叶姝一直在想着要如何教训叶桐,有叶川给他撑腰,打又打不得,得想个办法,让他也体验体验被人恶作剧的痛苦,好叫他明白,什么叫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然而还没等叶姝想出好办法教训叶桐,家里早被他闹得天翻地覆,鸡犬不宁。叶姝和大宝从书院回来,刚一进门,就听见叶桐骂骂咧咧的声音。“我要骑嘛,我不管,我就要骑它!”柳如烟耐心地柔声哄道:“桐桐乖,来财是只狗,不能骑的,等你爹回来,让他带你骑大马好不好?”
“不好!”叶桐大声地嚷嚷,一把甩开柳如烟,趁机跑向来财的狗窝。来财这几日在家,亲眼瞧见叶桐的各种所作所为,聪明伶俐的它深知叶桐如今在家的地位,自己是万万惹不起的,不能咬他,更不能真的放任他随便折腾自己。
眼看着叶桐像小霸王一样,一脸坏笑地朝自己跑过来,来财顿时钻出狗窝,夹起尾巴跑到墙角去。
见来财不肯配合,叶桐一屁股坐在地上开始又哭又闹,柳如烟在一旁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我看谁敢碰来财!”叶姝一脚踢开门,如凶神降世,突然出现在叶桐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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