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醉香楼另一侧朱漆窗阁内。
狐面之人狐曜倚窗而坐,手执玉盏,慢饮浅酌。
一名侍者低声入内,躬身禀道:
“大人押中的那位‘六号’,已夺魁。赌局结算完毕。”
话落,一只玉盘呈上,几十块上品灵石叠得如同雪堆。
狐曜斜睨一眼,唇角轻挑,后悔道:
“赌少了。”
那侍者小心补了一句:“影横九阙那边……尚无回信。”
狐曜指节轻叩桌面,目光收敛,神情陡然爆发锐意:
“怕是……折了。”
苏长安绕了远路,从南巷进城,又从北市兜了一个圈。
他在夜市上买了不少东西,打包的牛肉、一盒热乎的豆腐羹,还有两只蜜汁鸡,手里提得满满当当。
心情也跟着装满了。
“如果这帮小兔崽子还没睡,正好一起吃顿夜宵。”他一边想着,一边不紧不慢往宁慈小院走。
可刚踏进院门,笑意就戛然而止。
也没有孩子们的打闹声,没有任何人的气息,连饿霸那匹贪嘴的畜牲都不在。
苏长安神识骤然铺开,一寸寸扫过——院中空空荡荡,无人气息。
——没人。
小孩子们不在,宁慈也不在。
苏长安眼神沉了下去,心头冷意疯长。
他放下食盒,轻轻一点地面,整个人已瞬间无声掠入柴房。
门刚掩好,他眉心微拧,心底一股寒意慢慢升起。
这屋子安静得过分,他刚准备探查,一道熟悉的女声陡然响起:
“你这瞎子,真墨迹,我等你好久了。”
苏长安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倏然一抖,脚步戛然而止。
他身子绷紧,脸上神情一变,低声沉道:“你是人是鬼?”
他很少有这等反应——平心而论,他真没察觉屋里有人。
神识全开,却依旧一无所获。
这让他第一次感受到彻骨的寒意。
“哈哈哈~”那道女声清脆响起,带着压不住的笑意,如银铃摇落,却分明透着一股恶意的快感。
薇主坐在床头,正用一根木签剔着指甲,轻笑不止。
她打量着苏长安脸上的反应,语气娇软中藏着一抹刻薄:
“你不是很傲气吗?铮铮铁骨?怎么现在看着比刚出窝的小老鼠还乖?”
苏长安额角青筋微跳,指骨紧绷。
下一瞬,他声音冷下来:
“念良他们是不是你带走的?”
“你要找我,冲我来,别动他们。”
苏长安此刻怒气值充满,声音冰冷到像裹着霜。
薇主咯咯一笑,轻轻起身,裙摆扫起屋角落尘。
紧接着,苏长安只觉一阵香风卷来,有人贴近他——极近。骤然察觉脖颈被人轻轻捏住,整个人像只鸡崽子般被提了起来,腾空飞起。
“……靠,又来?”
他心头骤跳,本能想挣脱,但对方力道轻柔却压得死死的。他被人轻轻一送,竟然就这样飞上了屋顶,然后再度拔高——直接升空。
“你谁啊!能不能讲点江湖规矩!”
“你不是最讲规矩吗?”薇主这回多了几分得意,像是小孩子拆穿大人的秘密后,嘴角那点捉弄后的骄傲。
苏长安彻底没话说了,脸上肌肉抽了几下,只能靠嘴硬维持尊严:
“你要是个男人,我早就开打了。”
薇主的笑声忽然变得轻柔,
“可惜我不是啊……苏魁首。”
苏长安想起被江元封掳走时的情景。
“我靠,又来?”苏长安眼角狠狠一抽,“我不是立过誓,再也不坐人肉飞机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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