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突如其来的大喝,打断众人的欢呼,跟着一阵匆忙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来,如同鼓点般敲击在众人的心头。
众人闻声看去,只见数百甲士大步奔来,气势汹汹。
百姓被其气势所慑,脸色剧变,慌忙后退,生生让出一条道路来。
一众衙役吓的手脚发软,颤颤巍巍的挡在高台之前,拔出刀棍,色厉内荏的比划着。
王冈扫了一眼这群甲士,以他在南下途中跟燕达所学的点兵术来看,也就五六百人。
看了眼一脸狂喜,如见救兵的指挥使统制,王冈有些无语,这些人怎么就这么勇,这么点人怎么就敢如此跋扈!
没见种家、折家那些人,常年驻守边西边,根系深厚,可见到朝廷来的上官,也是谨小慎微的!
而这帮人,要官职没官职,要实力没实力,怎么就敢这么无法无天呢!凭什么?胆大吗?
王冈挥挥手,示意对峙的衙役们让开路,让这些人近前。
这些衙役顿时如蒙大赦,立刻让开路。
甲士之中为首一人,认真的看了王冈一眼,觉得这人虽然看着年轻,却还是有几分胆识的。
他抬手示意队伍停下,而后独自走到台下,拱手道:“敢问阁下何人?”
王冈不答,文官中有人喊道:“此乃我沅州新任知州,王冈,王知州!”
“属下沅州兵马都监黄义见过王知州!”领兵而来的武将拱手行礼。
见王冈不理他,只斜眼睨他,黄义不禁有些尴尬,又看了眼被押解在台上的上官,心中不由泛起一丝怒气,扬声道:“敢问知州,为何要如此羞辱秦统制?”
见王冈还是不理,黄义上前一步,又大声问道:“敢问知州可知眼下叛乱形势?此时如此对待秦统制何异于自毁长城!”
“便是知州欲处置秦统制,也应该先奏报朝廷,岂有擅杀之理!”
黄义的问话步步紧逼,气势也是逐渐攀升,大有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的意味!
一众百姓听到这话顿时骚动起来,谁都知道目前最重要的事,就是平叛,这不仅是朝廷的事,也关乎到他们都安危!
可是要说这位知州做错了事,他们又不愿相信!这知州明显是个大好官,好官怎么可能办错事呢!
那些少女更是对黄信怒目而视,这知州一看就是好人,这武夫长的这么丑肯定不是好东西,还敢凶知州,真是可恶!
不仅百姓内心纷乱,便是那些文官也是心中忐忑。
有人为王冈担心,眼下他若被黄义逼退了,那可就成为大宋文官里的耻辱了!有这个污点在,他这一辈子在官场中,都将被边缘化。
而且有这么个上官,日后平叛之事,谁还会听其号令,说不得有人还会当面奚落他,让他下不了台!
也有人气愤王冈不听他们劝告,终有祸事,同时还为这些武夫的嚣张而气愤。
而以通判为首的,年纪较大的那些官员,则是目光灼灼的看向王冈,手上握笔悬在密密麻麻的纸张之上,想看看王冈如何应对这种事件。
这些人早看出王冈的不简单了,就他做事的手段,就不是那些循规蹈矩的大宋官员能有!
这人能在一年多的时间里,从新科进士到牧守一方,绝对是有其缘由的!
然后,他们便见王冈转过身,正眼看向黄义。
他都目光平静,却内含锋芒,直看得黄义心头发虚,本能的回避他都目光,方才开口说话。
“你以何身份向我问话?沅州兵马都监,还是……叛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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