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动的匪患也好。
流窜的逃兵也罢。
不管稳坐县城,手握府兵的县太爷会做出怎样的选择,三洋村数千人的性命,始终都会被握在自己的手里。
村长等人意识到什么,都不受控制地捏紧了呼吸。
谢锦珠反手一挥,沉沉地说:“把仓库里的东西抬出来。”
跟装瓷器的箱子不同,被抬出来的大箱子沉甸甸的,压得抬东西的人脚步失控打颤。
谢锦珠走过去打开一个箱子,在四周的人探头之前,直接从里头拿出了一把寒光熠熠的弯刀!
这一幕不仅惊得村民接连抽气,就连牛师傅和老鬼都难以置信地瞪圆了眼睛!
是兵器!
弯刀长弓箭矢长剑,甚至还有份量惊人的流星铁锤!
如果这些箱子里装的全都是这样的东西,那谢锦珠是什么时候弄到的?!
她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把这么多武器弄进村的?!
在宛如排山扑海的惊讶声中,谢锦珠手腕一抖震出刀锋的寒芒。
谢锦珠眸色沉静如冷月,声音不大,却字字皆清:“能为自己的性命,以及家人的安危奋力一搏的机会不多。”
“摆在眼前的就是一个。”
是坐以待毙,还是奋力反击。
生死只在人的心念一转当中。
反抗的武器就在这里。
要生还是要死,任君可选!
满场皆寂中,有人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几步,胡乱抓起一个锤子咬牙:“我不懂多的,但我知道你没忽悠过我!”
“我跟你干!”
怪病来袭时,谢锦珠自己拉着装药的车,冒着染病的风险,从他家的门内进出了十几次。
全家的命都是谢锦珠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哪怕就是要造反,他也把脑袋拴在脖子上,跟着谢锦珠干!
“我也是!”
有个面生的壮汉抓起弯刀嘿嘿露出个笑,龇着大白牙说:“姑娘不是诓人的货。”
“不就是这条命吗?我孙老五豁了!”
原本在害怕畏惧忐忑的人神色纷变,谢锦珠却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全场不多出声。
她知道现在还有很多人心存疑虑,不过不要紧。
等到今夜过去,所有的迟疑都会被未知的恐惧淹没。
只要……
“嗨呀,这有啥可琢磨的?”
里正大手摁住自家在衙门当衙役的胡武,捂住他的嘴当场和稀泥:“咱只是在村里跟自己人比划比划,又不是要出去打家劫舍。”
“这有啥可忌讳的?”
村长也惨白着脸不住点头:“对啊对啊,咱们不是要组建镖行吗?拿不出个趁手的武器那可怎么行?”
“都别琢磨了,赶紧上前来领家伙什!”
“万一来得晚了,领不上的可别说没人惦记你们!”
随着村长和里正的一声召唤,原本在迟疑的人逐渐有了动作。
里正揪住自家儿子到角落里一通动之以拳脚。
村长凑到谢锦珠的身边,满脸忧愁:“丫头啊,你这儿还有轻点儿的家伙吗?”
谢锦珠一脸茫然:“什么?”
村长举着自己的拐,怅然道:“要不你瞧瞧,我这玩意儿能不能上个刃呢?”
谢锦珠:“……”
村长:“你拿出来的这些家伙什太沉,我这把老骨头实在是舞不动!”
“你哪怕给老头儿们留个出路,给拐上个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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