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着?今天没吃饭呀?让你扫个地,你看看扫的那院子里的落叶,脏死了!瞧不见?”
“会不会洗衣服?你看你这洗的,皱皱巴巴的,你用心洗了没?重新洗!”
穿着粗麻衣的女孩被骂的不敢抬头,垂着的眼眸里满满都是麻木。
“真是的,都学了这么久了,还是做的一塌糊涂。”
“谁说不是,怎么教都教不会,我看就是没认真学。”
两个妇人你一言我一语,手也不闲着,时不时就上手打低着头那女孩一巴掌。
被打的受不了,那女孩儿往后退两步,抬头看两名妇人,眼神木木的。
那两名妇人还不放过她。
“瞪,瞪,瞪,瞪什么瞪什,显得你眼睛大!你不会以为你还是从前那个娇小姐吧?”
“我们愿意教你是我们心善,都不得不到人家家里干活了,在这儿牛什么牛!”
“还不快去把地扫了,把衣服先洗洗,等着谁去替你做呢!”
将扫帚和装着脏衣服的篓子丢下那两个妇人骂骂咧咧离开了。
被骂的女孩眨眨干涩的眼睛,将扫帚捡起来……那张脸赫然是李晴晴。
李家被抄家之后,仆从一哄而散,奴籍的则尽数被收归牙行,等待重新卖出。
就连府里的姨娘都被牙行收管,发卖为奴,代价而沽。
最后只剩下李父李母,李耀,李晴晴四人,空着手离开李府。
他们一家分文没有,不得不住进了城东的福德庙。
那地方是荒废的寺庙,无家可归之人歇脚的地方,乞儿的汇聚地。
李晴晴自小养尊处优,哪见识过这场面,在福德庙中日日哭闹。
李耀寒窗苦读数十载,就期盼着有朝一日考个功名,打马游街。
可如今李父东窗事发被抄家,根据大靖刑律,“刑家之子,不可科举”,他如今是彻底没希望了。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
四人在福德庙住了下,算是勉强解决了住处的问题,可没有银钱,总不能不吃饭。
李父原本想,先去借一笔本钱,用这笔钱做些小生意,慢慢东山再起。
为此,李耀、李母、李晴晴都被李父催着出去借钱。
李晴晴,李耀和李母虽不愿意,但也不得不去。
奔忙了整整两日,四人尽数空手而归。
曾经与李父称兄道弟那些人,如今都避之不及,面都见不上,更别提借银子了。
李耀那些所谓的“君子之交”,虽然还愿意与李耀见面,可见了面也是为了羞辱他。
从前的李耀视金钱为粪土,没少拿银子请客,可在那些人嘴里,就成了仗着自己家里有钱,用银子羞辱他们。
如今他们不过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李耀没少受讥讽,但最终也只得到了他们居高临下,讥笑着扔在地上的十三枚大钱。
这种钱李耀怎么可能去捡?
他气冲冲拂袖而去,空手而归。
李母的情况跟李父差不多,他她接触的都是高门主母,如今这个节骨眼,不管感情好不好,都没有人愿意与她再扯上什么关系。
倒是李晴晴凭借往日树立的柔婉形象,得了几个心善小姐妹的帮助,虽说没给她银子,但你一个耳坠,我一个银簪的,也凑出些东西,可以拿出去当了,换二三十两银子。
靠着这些银子,李家租了房子,购置了些家用,勉强过了一段时间。
李耀前途无望,又被曾经自认为是朋友的人连连羞辱,心态崩了,日日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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