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陵容定定看了许久,直到京都的长流从街上渐渐消失,只留下满地花红,女子笑声络绎不绝环绕于耳。
她突然背转过身子,正视起来面前的允袐。
“朕看你颇有几分姿容,不若朕唤你允袐可好?”
允袐一怔,才想起从前与安陵容初见,他便是这般说的。
“好!”他说。
“朕的风姿,你跟在朕的身旁,时时得见,日日浸染,你也会和朕一般,有风姿的!”
安陵容挑着眉,促狭的道。
只红唇一旁带笑,倒是让允袐情不自禁的上前环住安陵容的细腰。
他凑近了安陵容的耳畔问道:“什么时候把南枝生出来?”
“香香软软的南枝,和你一样可爱的南枝。”
允袐正还要说,一只小胖手伸了上去,捂住了允袐的唇。
“爹,别,说!”
“少,说。”
“不,说。”
陈清风肉嘟嘟的小胖脸上一脸的义正言辞,允袐撇了撇唇,翻了个白眼。
看来要加快脚步了,儿子有时候不贴心,不好。
他期望的神色看向安陵容又带了几分热切。
“等着罢。”安陵容率先下了宫墙。
“等着!”陈清风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团脸,一只手拍了拍允袐的后脑勺:“走啊!”
允袐嫌弃的看着陈清风,内心苦不堪言,还等?
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大步流星的追上安陵容,蹙着眉:“别等了,别等了。”
“要不咱们和上次一般,来个假死?”
“实在不行,你辞官。”
辞官?安陵容似笑非笑的看了允袐一眼,允袐又认栽一般垂了唇角。
辞官也不行,这官太大。
允袐在原地停了脚步,安陵容却步履不停,她的话从风中传来。
“去宝华殿给母妃和诸位开国英灵上香罢。”
一家三口一路行至宝华殿,今日走在宫道之上,安陵容只觉没来由的安定,这一道宫道她走了无数遍,尤其在前世,她雨中哭求,她满身疮痍,她蹉跎青春。
算算日子,前世的这个时候,她正在延禧宫中绝望,暗无天日的囚笼囚住了她这个金丝雀一生。
这一世,她这只金丝雀不在枝头为权贵高歌,而是冲破枷锁,蜕变成凤。
她迈入了宝华殿之中,隔着徐徐的青烟,望向了太后和陈氏的灵牌。
似乎凝视灵牌的时候,也有两双眼睛在从灵牌后头凝视着她。
不爱了,也不恨了。
皇额娘-
安陵容掏出绣帕细心的为太后的灵牌擦拭着,她脑海中浮现一幕幕,心中升腾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缓。
过了许多年后,她才参透,这种舒缓-叫做释怀。
“凉,是谁?”陈清风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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