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殿上,许鉴止的目光碰上了安陵容隐晦的示意,她跪在殿中,原本嘈杂的丝竹管弦之声,也早就在突发事情一瞬,纷纷退了下去。
许鉴止挺直了腰板,掷地有声:“回皇上的话,今日微臣前来,便是这一事有了进展。”
“吏部仵作还在门外等候,正等着皇上召见,只是为了查验毒发一事,瀛洲使臣尸身已经被吏部衙门仵作解剖开来。”
“解剖?”听得此言,瀛洲使臣再也坐不住,站到李朝使臣身旁厉声斥责:“我们瀛洲使臣入京,在驿站之中发生惨案。”
“此次使臣身份尊贵,是安倍家族嫡三子,尔等景安这是要引起众怒么?”
“为何在未曾询问我们瀛洲使臣之时,便私自做主剖开瀛洲使臣尸身?”
“景安县令不可解剖?”
“我们瀛洲使臣便可解剖?”
“这是对我们瀛洲的侮辱!”
霎那之间,瀛洲使臣身后随从,纷纷站至瀛洲使臣身后,似乎等待着鄞州使臣发号施令。
安陵容面上淡然,眸底暗色越来越危险,她漫不经心的道了一个:“哦?”
似乎是从红唇之中溢出,但见她缓缓抬起美眸,问道:“瀛洲使臣,那我景安应当如何做?”
“瀛洲使臣日日上折子,询问瀛洲三相大夫身亡一事可有进展。”
“我景安蒋提督红妆飒爽,殿上比试赢了,可瀛洲使臣偏要说是因为蒋提督,才致使三相大夫身亡。”
“朕顾全两国邦交,命许主使全力追查,剖开尸首也无可厚非。”
“然不成朕要眼睁睁看着蒋提督去瀛洲受苦?”
“眼睁睁送出一个港口?“
“瀛洲使臣苦苦追求真相,却又在真相临近之时反水,朕有足够的理由揣测,瀛洲自导自演了这一出戏,目的意在港口。”
“许主使。”安陵容一声怒喝:“命殿外仵作入内,将殿外瀛洲三相大夫一同抬上殿,命仵作当众查验,朕今日要让瀛洲使臣,亲眼看着,景安探查瀛洲三相大夫死因。”
“微臣遵旨。”
许鉴止起身,眼皮都未掀,只下去殿外,瀛洲使臣双目带着厉色,他不甘示弱追问道:“景安皇上,在这个时候当众殿上剖开我瀛洲三相大夫尸身,这是一种羞辱。”
“对我瀛洲安倍家族的羞辱,对我瀛洲天皇的羞辱。”
“羞辱?”安陵容眼尾弧度上勾,她冷声道:“你瀛洲敢问我景安要一个港口,这不是羞辱么?”
“怎么?”
“你瀛洲使臣包括随从在景安好吃好喝了数日,我们景安地主之谊已经尽到,一忍再忍。”
“今日,这尸身验还是不验,容不得你们瀛洲说了算。”
安陵容胸中憋腾数日的怒气,在这一刻倾泻直出,她从上之下,浑身气势如同潮水一般,紧紧压迫着瀛洲使臣,这一刻,身上威压尽显。
在乾清宫中剑拔弩张的时候,乾清宫中殿外来人,一个身穿长袍的汉子入内,身后还跟着四五个小太监,合力将一块盖着白布的长板,从殿外抬了上来,抬上来的时候,能肉眼可见长板不断往殿中滴着水。
白布上的雾气迅速的往上蒸腾,一股如同被寒冰包围住的奇异味道,快速散发在乾清宫殿上。
安陵容裙裾微动,赤红色凤袍逶迤,她缓缓下了云顶檀木阶梯站到了地上。
“微臣参见皇上。”仵作行礼道。
安陵容颔首,赤红色金边袖一挥,划过半空中。
“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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