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大多数的战俘被小鬼子送到各个矿山挖矿了,里面目前还有300多战俘。
经过一番商议,钱伯钧带着众人做了一份粗略的营救计划,一切行动,都等到了实地侦察以后再说!
......
黑暗像块浸透墨汁的棉布笼罩着代县山谷,钱伯钧摸了摸腰间冰凉的手枪,指尖划过弹匣凹槽的触感让他稍感安心。
两百多条人影在沟壑间蛇行,月光偶尔从云缝里漏下来,照见钢盔下无数双充血的眼睛。
“距离三百米,三分钟后行动。”侦察兵王石头从土坡滑下来,这个山西汉子天生夜眼,左肩斜挎的毛瑟步枪缠着防反光布条。
钱伯钧注意到他右手食指始终扣在扳机护圈外侧---这是山里人端猎枪养成的习惯。
负责爆破的临时组长郁铭正在检查最后一包TNT,这个东北大汉的棉袄前襟敞着,露出胸口狰狞的弹疤。
“小鬼子不是喜欢刨坟么,爷爷送他们个痛快。”当时他这么跟钱伯钧说,眼白里全是血丝。
“郁铭,带几个弟兄去西墙根。”钱伯钧压低嗓子,钢盔阴影下的脸像石刻般冷硬,“听三声夜枭叫就起爆。”
医疗队那边传来金属碰撞的轻响,吴清远正给急救包系止血带,月光照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像尊汉白玉雕像。
钱伯钧估计集中营里俘虏的状况不太好,这次直接拉上一些医疗排的战士过来支援。
吴清远毕竟在茹越口战斗过,就主动请缨过来带队了。
钱伯钧也没拒绝,对于吴清远的医术和胆识,他放一百个心。
尖刀排开始匍匐前进时,钱伯钧听见自己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声。
五米高的砖墙在月光下泛着青灰色,第三座瞭望塔上的探照灯突然扫过来,光柱掠过枯草丛的瞬间,二十几具身体同时凝固成死物。
“啊---!”东北角的惨叫伴着地雷轰鸣撕裂夜空时,钱伯钧的毛瑟手枪已经指向声源。
突击排的刘满仓瘫坐在铁丝网前,右手血淋淋地攥着半截手掌---他剪错了那根缠着地雷拉发线的铁丝。
“突击!”钱伯钧的吼声和爆炸同时炸响。
郁铭引爆的炸药包在西墙腾起蘑菇云,砖石碎块雨点般砸在钢盔上叮当作响。
狙击排的步枪连续跳动,瞭望塔上的机枪手和哨兵像折断的麦秆栽下来。
“二班封住甬道!三班跟我冲营房!”突击三排的排长闵启峰的冲锋枪喷出火舌,这个山东汉子总说“子弹不长眼,但老子枪口长眼”。
五个鬼子刚从通铺滚下来就被打成筛子,血珠在月光下划出诡异的抛物线。
韩国豪带着突击四排的弟兄冲进牢房时差点被腐臭味顶个跟头。
三百多战俘蜷缩在烂草堆里,中央军教导总队上尉林怀瑾正用磨尖的牙刷柄戳鬼子咽喉,他的左腿伤口已经化脓,动作却像猎豹般精准。
“手榴弹!”走廊传来嘶吼的瞬间,韩国豪扑倒两个战俘。
气浪掀翻整扇木门,碎木屑在他后背划出十几道血痕。
浓烟中三个鬼子挺着刺刀突进来,最前头的军曹突然天灵盖开花---特战队的沈宇在三百米外打出了今晚第七发子弹。
钱伯钧踢开指挥所木门时,鬼子中队长正在烧文件。
武士刀劈来的刹那,他旋身闪过刀锋,毛瑟枪管捅进对方张开的嘴。
9毫米子弹掀飞后脑勺时,他看见墙上地图用红笔圈着“太原”。
事实证明,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他娘的,小鬼子上上下下,想攻打太原都想疯了!
东边天际泛起鱼肚白时,幸存的战俘互相搀扶着钻进山坳。
郁铭用最后一包炸药封住谷口,韩国豪的左臂吊着绷带还在骂娘。
钱伯钧摸出怀表,表面蛛网般的裂纹下,指针停在四点十七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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