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谦寿的帐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帐帘被猛地掀开,钱谦益的管家喘着粗气冲了进来,苍老的脸上青筋暴起,眼中满是怒火。
“好你个钱谦寿!”管家怒目圆睁,声音如雷霆般在帐内炸响,
“是想把老朽送给辽东兵当靶子吗?被火烧的就是我的帐篷!你安的什么心?”他的胡须随着愤怒的话语剧烈抖动,手中的铜烟杆在地上重重一杵,震得帐内的油灯都晃了晃。
钱谦寿却不慌不忙,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慢条斯理地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老哥莫急,损失多少,都由本部赔偿,您尽管回去歇息便是。”
管家气得直跺脚,额头上的汗珠顺着皱纹滑落:“歇个屁!我看敌人进攻如此凶猛,肯定就是主力了!再不动兵,咱们都得完蛋!赶紧调兵合围这里啊!”
钱谦寿正要发飙,突然“嗖”的一声,一发流弹如鬼魅般穿透营帐,狠狠射在他脚边,溅起一片尘土。
钱谦寿吓得一蹦三尺高,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调兵!妈的!这么点敌人就打得那么快。这是有人想让我死啊!传令东北两个方向的新军立刻回军!”
新军得令后,立刻如潮水般回援。而此时,张煌言早已洞察局势,深知先锋营难以抵挡多久。
趁着夜色的掩护,带领剩下的辽东兵从东面突围。
辽东兵们舍弃了先进的武器,手持刀剑、棍棒,如猛虎下山般冲入敌阵。
月光下,刀光剑影闪烁,喊杀声震天,他们一路砍杀,与紧追不舍的新军展开了殊死搏斗。
山路崎岖难行,辽东兵们奔波了整整一夜,身后的追兵却如跗骨之疽,始终不肯罢休。
当晨曦初露,他们终于摆脱了追兵,在一片寂静的山谷中停下脚步。
此时,再清点人数,那曾经浩浩荡荡的一万大军,如今只剩下八九百人,个个衣衫褴褛、血迹斑斑,脸上满是疲惫与悲伤。
张煌言寻了一处寂静之地,望着眼前这寥寥无几的残兵,泪水夺眶而出。
这可是燕王殿下最倚重的辽东兵主力军啊,就这么几乎全军覆没,将来如何面对燕王殿下和世子殿下?他心如刀绞,掏出匕首就要自尽。
就在这时,空中突然传来一阵轰鸣声,如闷雷般打破了山谷的寂静。
士兵们抬起头,眼中突然燃起希望的光芒:“是世子的飞机,咱们有救了!世子殿下来救我们了!”
张煌言赶紧收起匕首,匆忙擦去眼泪,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命人收拾出一块空地,引导直升机下降。
直升机缓缓降落,螺旋桨掀起的狂风将地上的尘土吹得漫天飞舞。
舱门一开,张煌言带着几个军官“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声音哽咽:“殿下,都是末将的错,未能尽到提醒冯将军的职责,使他中了钱谦寿的毒计,请赐末将死罪!”
凌睿走下飞机,环顾四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一群人浑身是血,身上的伤口还在渗着血,却个个眼神坚毅,没有丝毫怯懦畏惧之意。他们的衣衫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泞和血污,有的甚至还挂着战场上的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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