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瑾轩则悄悄将手摸进被子里,里面是他刚才削好的木刺。
院子里,杜伯提着两个袋子,身后还跟着一名高壮的年轻人,那人手里拎着一只野鸡,腰间没有佩戴任何武器,神态也颇为随意。
苏芷嫣微微蹙眉——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专门为宋瑾轩准备的?
乡下穷苦地方,几天开一次荤都难,更别提这只野鸡。
这时,刘婶从屋里走出,与杜伯几人交谈了几句,言语间似乎十分熟络。
“姑娘,出来看看吧。”杜伯突然朝屋内喊了一声。
苏芷嫣犹豫了一瞬,终究还是将木棍放下,稍稍整理了一下衣襟,这才跨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杜伯,这是怎么回事?”她目光扫过杜伯和那年轻人。
杜伯笑着举起手中的袋子,“去采了些药,路上碰巧遇到这只野鸡,索性就打了一只回来。这是春生,前边村子的。”
苏芷嫣顺着他的介绍,看向那名年轻人,对方正直直地盯着她。
两人目光交汇,春生猛地别开视线,脸上浮现出一抹红晕。
他扬了扬手中的野鸡,冲她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
刘婶作为过来人,自然是能察觉到春生的心思,于是笑着说道:“春生,麻烦你了,是给方姑娘的丈夫准备的。”
‘丈夫’二字一出口,春生的身形猛地一僵,不可置信地看了刘婶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去,目光变得黯淡。
几人寒暄几句,春生逃似地匆匆告辞。
“刘婶,这个给你们。”苏芷嫣低声说道,将手上的戒指取下递过去。
由于落水的缘故,她与宋瑾轩身无分文,也就是她手上还有这么一枚东西。
戒指是金做的,金包玉,少说也能抵得上一普通农家几年的生计。
寄人篱下,总不能白吃白住,一分不出吧。
“这可使不得!”刘婶连忙摆手,将苏芷嫣的手往外推,“姑娘,你这是做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这东西我们可不敢收。”
“对对,姑娘,你们夫妻是贵客,怎么能让我们收你的东西。”一旁的杜伯也急忙附和,连连摆手推辞。
苏芷嫣早料到他们会如此推脱,脸上却不动声色。
她轻轻一笑,“刘婶,杜伯,这戒指你们就收下吧。若不是你们相救,我夫君只怕早已危在旦夕,这份恩情岂是几句话能报的?
“况且,我夫君伤势未愈,还需你们多费心照顾。这枚戒指,就当是给他买些补品。”
她说着,趁刘婶不备,将戒指重重放入对方的手心。
刘婶神色复杂,手里捧着那戒指,半晌没有说话。
她抬起头,叹了一口气,眼中似夹杂着几分无奈,“行,我这就去把鸡炖了。”
见财都脸不红心不跳,如此平静,这对老夫妻绝非普通的农户!
苏芷嫣不知道对方真实身份,对方也显然在有意隐瞒。
想了一下,她旋即舒展开来——既然对方并无敌意,她又何必追根究底。
现在宋瑾轩还需在这疗伤休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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