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如血。
猩红浸染天际。
葫芦河的水波在残阳下翻涌,泛着诡异的幽光。
粼粼波光间,十二道浮桥横跨河面,宛如十二条蛰伏的巨蟒,蓄势待发。
李凉祚率领二十多万西夏大军,踏着浮桥而来。
在秦州镇西门十里外,背靠巍峨的邽山。
密密麻麻的营帐,如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
旌旗招展,刀光闪烁。
肃杀之气,在空气中肆意弥漫。
秦州城是大周朝秦凤路防御西夏的核心要塞。
四座城门,各有千秋,却又彼此呼应。
西北的镇西门,距渭河支流葫芦河约六里。
那是整个城池的咽喉,战略地位至关重要。
正南的永宁门、东南的通济门。
分别依偎着渭河与葫芦河。
河水如天然屏障,让进攻难如登天。
东北的迎旭门,城墙绵延三里,连跨山体。
仅有一个军事密道入口,直通数百米高的邽山哨所。
地势险要,易守难攻。
因此,留给西夏人突破秦州的关口。
只剩下西北的镇西门。
徐子建深知此处关键,作为守将,他带领3万禁军,亲自在镇西门外安营扎寨,严阵以待。
此时,李凉祚和一众西夏将领骑着河西高头大马,缓缓来到秦州城外二里处。
他们望着大周人修建的营寨中那高高飘扬的徐字大旗,脸上,露出了轻蔑的笑容。
“大周那个小文官不自量力!”
“居然想和我们野战,简直是找死!”
西寿宝泰军司、卓罗和南军司、韦州监军司、白马强镇军司等将领纷纷站出来大声嘲笑。
韦州监军司指挥使野利旺更是嚣张。
“大王,请让我带领手下的五万兵马,保证一个冲锋就能踏平他们的营寨!”
“这次定要把姓徐的小文官抓回来剥皮抽筋!”
他的话语中,满是傲慢与不屑,仿佛大周军队,只是待宰的羔羊。
然而,李凉祚却没有被这轻敌情绪左右。
他眉头微皱,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深知,徐子建敢带两三万人出城野战,必定有所依仗。
一番思考后,他决定派出使者,试探对方虚实。
另一边。
当李凉祚的兵马抵达秦州时。
徐子建的营寨还未搭建完毕。
徐子建站在临时了望台上。
手持望远镜,望向远处密密麻麻的西夏大军。
他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
“西夏人来的好快,居然比预想的早到了一天。”
先锋官王君万快步走来,神色凝重。
“徐大人,看来明日必有一场苦战!”
“咱们得抓紧将营寨修建好,预防西夏人的偷袭。”
他的话语中,满是担忧。
身为西疆将领他深知西夏军队的强大,以及此战的艰难。
徐子建放下望远镜,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沉思片刻后,他缓缓开口。
“无妨。”
“外面我已经让人安排了三道防线。”
“够那些西夏人喝一壶了。”
事实上,早在三天前。
他就开始布局。
上万人投入其中,包括5000名济州河工营的工匠。
在镇西门外两里地范围内,用铁丝网里三层外三层,制作了三道高一米五的围栏。
每隔20米,还挖下深两米、宽三米的战壕。
第四、第五道铁丝围栏战壕,还在紧张修建中。
为了迷惑敌人。
三道铁丝围栏战壕修好后。
徐子建特意让人用湿泥巴糊了三天。
远远看去,就像是普通的麻绳。
但他心里清楚。
随着时间推移,铁丝生锈。
会给进攻的西夏人,带来传说中的魔法伤害。
守城主将王守约匆匆赶来,看着外面的铁丝网战壕。
他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徐大人,咱们这几道‘麻绳’战壕。”
“能挡住西夏人的进攻吗?”
“您要不先上城头,等营寨修筑好再下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焦虑。
担心这看似简陋的防线,难以抵御西夏人的攻势。
徐子建神色淡定。
伸手拍了拍王守约的肩膀。
“王大人,你守好城池即可。”
“我这营寨,固若金汤。”
他的话语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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