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衡也忍不住开口:“她又不参加科举,这题目答不答也无妨。”
明兰抬眸,见齐衡目光关切,心中警铃大作。
她深知在这深宅大院中,稍有不慎便会惹来麻烦。
还是和稀泥吧,两边不得罪!
于是她缓缓起身,福了福身,轻声道:“回先生,我的回答是尚无定论。”
此言一出,学堂内一片哗然。
如兰急道:“六妹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总得说个清楚!”
明兰定了定神,继续说道:“二哥哥、三哥哥,还有诸位姐姐哥哥,如今战事未平,胜负未知。
若大姐夫开拓河湟失败,或是我军败于西夏,朝廷又该如何应对?
若是他大获全胜,收复河湟,后续的治理、安抚又该如何安排?
在结果未出之前,一切揣测都不过是纸上谈兵,毫无意义。
依我之见,不如静待结果,届时自有官家与诸位大人定夺。”
庄学究闻言,先是一愣,随即抚掌大笑:“好!好!不曾想六姑娘小小年纪,竟有这般通透见解!
不过,最后我还想听听徐家小哥的意见。”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学堂角落。
作为徐子建表弟徐达平日里总是沉默寡言,可学业却丝毫不输长柏。
此刻,他不慌不忙地起身,双手交叠于腹前,声音沉稳有力:
“回先生,六妹妹所言,正是我意。
但我还要补充一句,‘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
表哥明知开拓河湟之路艰险重重,却依然主动请缨,奔赴西疆,这份为国为民的担当,令人敬佩。
范仲淹相公曾说‘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身为君子,自当以家国大义为重,不应只计较个人得失。
更何况,表哥谋事向来周全,此次出征前,便已做了诸多部署。
我相信,他定能大败西夏,河湟那些吐蕃人和羌人,也绝非他的对手。”
庄学究摸了摸胡子欣慰地看向徐达。
“‘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祸福避趋之’,说得好!
徐伯爵为国之心,岂是别人可以置喙!
徐家小哥你的才学不输于任何人,在我的课上当活泼一些,不必太过拘束!”
“谨遵学究教诲!”徐达恭敬道。
“表哥说得好…”
徐晴儿听着徐达的话,眼中满是自豪与骄傲,脸上也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就在这时,学堂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盛家下人的高声呼喊:
“西疆大捷!秦凤军、永兴路和延州路三路联军8万在秦州城外大破西夏二十万大军,歼敌6万,俘虏8万,阵斩西夏监军司指挥使三人,敌酋李凉祚重伤溃逃…”
这声音如同一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学堂内的宁静。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惊呼。
如兰激动地跳了起来,又笑又喊:“我就说姐夫肯定能赢!”
墨兰脸色微微发白,咬着唇不再言语。
长柏目光激动地看向西边。
长枫和齐衡对视一眼忍不住说道:“姐夫(徐伯爵)真乃神人也!”
庄学究激动得胡须乱颤,手中的戒尺都险些掉落:
“好!好!真是天佑我朝!
今日课业就到这里便不给你们布置课业了。
老夫要去好好痛饮上三碗,为这西疆大捷庆贺!”
说罢丢下戒尺,也顾不上平日里的稳重,急匆匆地离去。
学堂内,众人仍沉浸在这突如其来的喜讯中,议论纷纷。
徐晴儿拉着明兰的手,笑得眉眼弯弯:“六妹妹,你看,我就知道二哥不会让我们失望!”明兰看着好友开心的模样,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她看到一旁书架上的菊花,似乎也开得更加娇艳了,忍不住说道:“是呢,大姐夫真的好厉害!”
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
寒风吹起,雪花飘落。
西疆大胜的余波,在汴京才刚刚开启。
选书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