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汴京,阳光暖煦,马球场上热闹非凡,彩旗猎猎,喝彩声此起彼伏。
李盈身姿矫健,一身利落骑装,她本想着在这马球场上大展将门风采。
却不想最后输得彻底,而打败她的,竟是五品文官家的女儿徐晴儿。
本想着打压一下这个小官家女儿让她别太嚣张,不成想被福康公主啐了一顿。
今天她李盈的脸丢大了。
此刻,李盈黑沉着脸回到李家的观赛台,“咚”地一声坐下,手中马鞭狠狠甩在身旁矮几上,吓得一旁侍奉的小丫鬟身形一颤,赶忙退到角落里,大气都不敢出。
“瞧瞧你这副样子,输不起似的!”
符氏坐在主位,眉头紧蹙,手中茶盏轻放,发出清脆声响,眼中满是不满,“不过一场马球赛罢了,你倒好,还和汴京官眷闹起来,成何体统!
我带你来这里是交朋友社交的,不是让你和别人结仇的!
下次再如此,便禁足你,甭想出府半步,更别说来这马球场了。”
李盈本就满心委屈愤懑,一听母亲这话,“腾”地站起身,眼眶泛红,声音拔高:“母亲,我在河北打马球,哪曾输过!
好容易来了汴京,竟输给一个小小文官家的女儿,这叫我日后如何抬头?”
她来回踱步,咬牙切齿道:“那徐家女定是作弊了,她骑的分明是辽东战马,我定要去父亲那儿,告她徐家一状!”
符氏看着女儿这般胡搅蛮缠,又气又无奈,重重叹了口气:“就许你用河北战马,旁人用辽东战马便成了作弊?”
李盈脖子一梗,满脸不服:“母亲,我的河北马可是从大周马场正经买来的,有契书为证。
可那徐家女的马,来路不明,谁知是不是偷来抢来的!”
符氏站起身,走到女儿面前,抬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
“你呀你,就是个死脑筋!
平时叫你多长点见识也不听!
那徐家的马,大抵是来自济州岛马场。
去年大周的登州水军打下来的耽罗国,被官家改名济州岛。
徐家的马合理合法,你告了也没用。”
李盈听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她紧咬下唇,双手握拳,心里暗道:
“难不成我当真输得这般窝囊?
不行,此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符氏瞧着女儿神色,便知她心里还在犯嘀咕,又缓声劝道:“盈儿,输赢乃常事,莫要失了咱们将门的气度。往后好好练球,再赢回来便是。”
“不就是一个小小的五品文官?有什么了不起的?下次一定让那个徐家女好看…”
李盈一脸不屑道。
曹氏见母女俩吵了起来,连忙劝解道:“好啦,符家妹妹莫要再怪盈儿了!她也是为了帮我这个姑姑出口气…”
“表姐,我管教自家女儿,还望你莫要阻拦我…”
符氏语气有些不客气道。
她看着自家表姐曹氏装模作样地劝解,心里暗骂。
明明是你刚刚挑拨我女儿和徐家人闹起来,现在倒好,成了我的不是了。
你高家一边讨好邕王,一边又安排让二女儿高涛涛到曹皇后身边做养女。
高家两头下注,打得好算盘!
见李盈仍一脸不情愿,符氏语气一沉,严肃道:
“还有,你莫要小瞧了徐家。
徐家家主忠诚伯爵徐子建,可是徐晴儿的亲哥哥。
他可不是普通文官,手里握着登州水军数万兵权。
如今又被官家派去西疆秦凤路掌控一路兵马,收复河湟,正是圣眷正隆之时。
你父亲也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去得罪徐家,你可千万别再犯糊涂!”
李盈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在河北长大的她自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李家虽然号称控制着河北十万兵马的兵权,实际上这些兵权分得很散由李家几房的叔伯和李家的门生故吏一起控制,并不是父亲一个人说了算。
她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一丝不甘:“女儿……女儿知道了。”
符氏见女儿闷闷不乐,又宽慰道:“说起这徐家,当初你父亲还有意招他为女婿呢!
可惜这徐伯爵满汴京的豪门闺女不要,居然选了一个盛家这么小官家的女儿。”
“母亲,我才不要嫁给一个文弱的书生…”
李盈小声嘀咕道。
“徐家哥哥人挺不错的,我喊你…”
高涛涛在表妹耳朵边上小声地将徐子建的事情告诉她。
她对徐子建印象很好,长得英俊,文采斐然,性格幽默风趣,而且还会做菜。
每次进宫都会给她们带一些有趣的小礼物,比起齐王,高涛涛更愿意嫁给徐子建。
可有她肩负着家族的使命哪怕有一丝好感也只能放在心底。
两个小姑娘在小声交头接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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