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她的眼睛干净澄澈,宛若一池清潭,不但深情,还那么的纯粹。
被阿姮这般看着,楼彧只觉得喉头发紧,他赶忙握紧了左手的大拇指。
用力捏紧没有佩戴摧决的手指,楼彧勉强压制住了陡然翻滚的情绪。
“嗯!我来接你!”
完美控制着自己,楼彧走到王姮近前。
他飞快掠过王姮身侧,她身后的奴婢,以及几个宫婢手中,都捧着匣子。
楼彧知道,这应该都是姜贵妃的赏赐。
还、挺多!
楼彧默默盘算着,不知道堆放了这些东西,阿姮的马车是否还能坐人。
就在这个时候,王姮忽的开口:“阿兄,我不想坐马车了!我想骑马!”
既然决定要用心经营,那就从此刻开始。
王姮仰起头,用软糯、甜美的声音,撒娇道:“这么多东西,堆到车厢里,坐着定会不舒服。”
楼彧点点头:“好!那就骑马!”
说着,楼彧就抬起手。
身后的亲卫会意,赶忙牵着楼彧的红色大宛马,来到了近前。
楼彧没有拿回缰绳,而是站在了马背旁。
他伸出手,“公主,请!”
王姮也没有客气,绕到楼彧身侧,抬脚就要去踩马镫。
没有用上马石,也没有让护卫伺候。
楼彧见状,无奈的叹口气,弯腰,将伸出的手放低,没有去扶王姮的胳膊,而是用手托住王姮的脚。
藕荷色绣金线的绣鞋,鞋面有着繁复的绣纹,还点缀着几粒浑圆的珍珠。
踩在手掌上,竟也十分小巧。
楼彧少一用力,就直接将王姮托上了马背。
王姮利索的翻身,稳稳的坐在了马鞍上。
“阿兄!手!”
王姮不急着接过缰绳,而是抬起手,娇声招呼着楼彧。
楼彧已经站直了身子,他的视线,几乎与高坐马背的王姮持平。
听到王姮娇滴滴的声音,楼彧的心又是一阵轻颤。
喉结微微滚动,楼彧努力克制着,并听话的伸出了那只手。
王姮直接捉住楼彧的手,掏出帕子,轻轻的、细致的为他擦拭。
白皙修长的手掌上,沾了一层灰土。
若是仔细看,隐约还是个鞋印的痕迹。
王姮将这些全都擦干净。
擦拭的时候,她的小手,还会不经意的碰触到楼彧的掌心。
楼彧的手很大,骨节分明,却并不细嫩。
他自幼习武,掌心、指腹都有一层厚厚的茧子。
王姮擦着擦着,手就开始不老实。
嫩豆腐一样的指腹,轻轻划过掌心,摩挲着几条纹路。
楼彧:……什么情况?
以往做这些的人,是他,而非小丫头。
还有,阿姮这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她到底知不知道,男女间的这种亲昵,是、是一种撩拨?
她在“勾引”他?
轰!
当这个认知涌入大脑的那一刻,楼彧的世界,仿佛炸开了烟花。
他的小丫头,终于开窍了?
“好了,擦干净了!”
王姮第一次撩人,完全没有经验。
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一张粉嫩的芙蓉面,也早已羞成了海棠色。
她略不自在,嗓音也变得有些暗哑。
或许,她不只是在“经营”,而是心动不自知。
撩拨旁人的时候,她也是动了心弦。
……
这日,瑞王府。
杨寿大踏步的从外面进来,裹了一身的寒气。
他的脸,比屋檐下垂下的冰还要冷。
就在刚才,在西市的酒肆吃酒,杨寿听到了一个新闻:
年金十二岁的安国公世子楼琳,竟进入到了千牛卫,领了副尉的官职。
十二岁啊,千牛卫啊,副尉!
想他堂堂瑞王世子,年近弱冠,却还只能赋闲在家。
只是略一对比,杨寿的内心就充满了不忿、不甘。
凭什么?
难道就因为楼琳是楼彧的弟弟?
楼彧一句话,就让一个半大孩子入了军营、当了官儿?!
明明他杨寿与楼彧关系也极好啊,他们可是“连襟”呢。
气冲冲的进了东路主院,噔噔噔的上了台阶,不等门口侍奉的丫鬟动手,杨寿就用力的掀开了厚厚的棉门帘。
郑十三盘膝坐在矮榻上,听到动静,看到一脸怒气的杨寿,眼底飞快的闪过一抹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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