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寺卿......”
阿加尼娅小姐眼睛一亮,开始了局促不安的等待。
很快,另一个陌生的男人走了进来。
阿加尼娅小姐眼中的光暗了半分。
“策天寺卿,夏秋蝉。”男人点点头,“阿加尼娅小姐是从美洲光荣会来的?”
“我来找个人。”梅菲恩说。
“谁?”夏秋蝉好奇问。
“姓秦,叫秦翟,字黯之。”梅菲恩低声说,“他应该也是寺卿才对。”
夏秋蝉听完,愣了愣:“小姐,请跟我来。”
阿加尼娅小姐随夏秋蝉到了一处贡堂,贡堂中列着许多张画像,香火旺盛。
夏秋蝉还没来得及开口,却见阿加尼娅小姐陡然间加快了脚步,径直走到了一张画像跟前,默默凝望了很久。
“画上这位,就是您说的秦翟,是秦氏数代以前的家主,如果能活到现在,也是两百多岁了。”
夏秋蝉看向阿加尼娅小姐,好奇她为什么会来找一个早就过世的人。
是啊,现在连皇帝都没了,那个生在康熙年间的祖先自然也早就不在了。
阿加尼娅小姐默默注视挂在墙上的画像。
画中人的脸庞还是她记忆里的模样,他在自己最风华正茂的年纪留下了这幅画。
“可他不是炼金术师么?”梅菲恩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秦翟的确是历史上比较有作为的寺卿,”夏秋蝉有些为难地说,“两百年前在伦敦,他一手策划了金钱恶魔的封印,不费一兵一卒。”
“是啊,他很厉害。”
阿加尼娅小姐眼神失焦,出神地伸手,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指尖轻轻触碰画中的故人。
那一瞬间,仿佛又回到了200年前伦敦那个薄雾蒙蒙的早晨,她也还是那个窝在被子里睡不醒,需要被抱进盥洗室洗脸的笨蛋小孩。
你失约了啊......秦翟。
夏秋蝉眼神逐渐变得奇怪:“抱歉,阿加尼娅小姐您是从美洲来的?”
梅菲恩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不,准确地来说是欧洲,伦敦,不过是从美洲中转。”
夏秋蝉陷入了沉思,又看向她怀里的孩子,忽然想起了那位秦翟寺卿代代相传的遗言。
“您确实......是叫阿加尼娅?”
阿加尼娅小姐缓缓转身,露出一个明媚安静的微笑。
“那重新认识一下,我叫梅菲恩·斯图尔特·埃梅·哈耶克丝·凯恩斯,机械恶魔。”
梅菲恩在夏秋蝉的震惊中开口。
“您等等。”
夏秋蝉转身离开,不久后又赶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块铜黄色的怀表。
梅菲恩愣住了。
夏秋蝉将手表交到阿加尼娅小姐手里。
“您就是秦翟寺卿嘱咐的那位恶魔,他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一个蓝色的孩子来找他,务必要把这只表交到她的手里。”
梅菲恩握着那只表,指尖轻轻拨开表盖,露出镌刻着繁复符文的表盘。
怀表嗒嗒地走着针,两百年来分毫不差,历久弥新。
思绪又飘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送给秦翟。”
“这是梅菲恩的第一个炼金作品,不留着么?”
“秦翟是梅菲恩的老师,应该收到梅菲恩的礼物。”
窗外是伦敦总是阴雨绵绵的天空,少年温暖的怀抱像是风暴中的避风港。
炼金术师的生命不是都很长么?
可为什么你等不到我呢?
......
......
阴暗的洞穴里,阿加尼娅小姐骤然睁开双眼。
她低头看向手中紧攥的炼金怀表,指针滴答滴答,却只是往返转动,说明时间在这里已经失效了。
阿加尼娅小姐揉了揉眉心,缓缓起身,向着洞穴外走去。
面前遥远的一点光芒缓缓膨胀。
一个奇谲诡异的世界展现在她面前。
散落巨兽骨骸的大地扭曲荒芜,猩红遍布天空。
庞大畸形的树枝蔓延扩张,像是支架一样支撑起整座空间。
风沙呼啸。
这片苍茫的大地上,只有阿加尼娅小姐一个人影。
这里,是白银之庭。
恶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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