瞳孔飘摇了几下，克莱曼丝强打起精神。
抬琴拉弓，小提琴在克莱曼丝手中发出悦耳的声响。
她演奏的是自己创作的曲子——安眠曲，第一章。
这是能够与她灵魂共鸣的音符，专用于对抗侵入神识的恶魔，一共有四章。
每奏一章，安定抚慰的效果就更上一层，但她所消耗的魔灵也便会更多。
直到第四章，魔灵耗空，为了驱魔，乐章就会开始消耗她的生命力。
琴声与呓语交织、碰撞，仿佛巨船破开坚冰，为克莱曼丝的前进开辟出一条道路来。
可离那扇书房门越近，呓语越发疯狂，安眠曲第一章的效果也就越低微。
克莱曼丝仿佛逆着狂风行进，她拉响了第二章。
安眠曲再一次重获了对抗呓语侵蚀的力量，这让克莱曼丝感觉到了轻松不少，为了保持时刻的清醒，她将嘴唇咬出了血。
然后一把抓住机会，加快脚步来到了书房门前。
呓语的源头！
克莱曼丝做好了随时闪躲的姿态，抬起脚，破门而入！
嘭——！
房门轰然洞开！
可预料中的袭击并没有到来。
窗户打开，肃杀的月光洒满了整间书房。
身披睡袍的老者身姿佝偻，面对着窗外的月亮，只留给克莱曼丝一个背影。
克莱曼丝愣了愣，她明显感觉到疯狂的呓语如同开闸的洪水那样涌了过来。
手中的琴声没有懈怠，第二章的安眠曲，还足够应付。
见到有人开门，老者呆滞而缓慢的转过身来。
艾萨克·牛顿双眼空洞，爬满皱纹的脸上凭空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诡异符文，嘴唇红得像是染了血。
他双手恭敬地捧着一本封皮老旧的典籍，脸上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机械地转过了身来，然后直勾勾地盯着克莱曼丝。
烛光摇曳，他呆滞僵硬地站在用各种药剂画得圆满的神秘矩阵前，就好像活着的只是那本书。
而不是捧着书的人！
一阵阴风卷起窗帘，在屋外悲戚地呼号。
霎然间，蜡烛齐齐熄灭。
“呃......呃......”
牛顿干枯的喉咙深处发出嘶哑的声音。
这位德高望重的王国科学家后背抽搐了几下，陡然嘻嘻地笑了起来。
“嘻嘻......知识......学习......知识。”
他咧开了猩红的嘴唇，露出森白牙齿。
“牠自黑渊中来，身披千面。”
“牠之尊名，于圣者心中嘶吼。”
“牠不居于梦境，而是游戏人间。”
“不在星辰，而是低语于诸神耳畔。”
“戏弄命运的伏行混沌，主宰红月的无相之王。”
琴声艰涩地凝滞了。
一段信息明确的呓语涌入克莱曼丝的大脑。
“戏弄命运的伏行混沌......主宰红月的无相之王......”
四周豁然开朗！
世界延伸成无垠的荒芜大地！
只剩下一轮猩红的月亮高挂夜空。
选书网